2)第二百八十一回 拒授舞深夜终解疑 祭兄弟中夕犯火禁_辛夷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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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了个大概。她估摸上了些年岁,少说三十六七,往大了讲,四十一二也成。与陈怜怜极为不同的是,她眼尾周围几条夜色藏不住的纹路,令她的脸庞多了丝柔和,少了些刻薄,似乎稍微好亲近,但下沉的嘴角又有点不近人情。

  辛夷琢磨一下,没甚印象,待陈怜怜开门招她进去后,她又躲到不挨大路的窗沿下头,用手指尖将窗户缓缓支开一条缝,仿佛这样就不会发出声响了似的。也幸好窗户正对木桌,否则以她的身高,再深的地方怕会看不仔细了。

  可就这么浅的一小段,都让她愣了一下。

  距离她最近的位置,竟摞着两叠纸钱,纸钱旁,还有纸衮叠成的冥器,薄如鞋靴彩衣,厚如小楼凉亭;再往右瞧,焚香、燃烛、茶果、酒食、肉汁、鹅粥、血羹一应俱全,简陋无华,却满满当当的挤在桌子上。

  辛夷不禁咋舌,在心中回忆早晨何典仗照例告知的小本忌讳:腊月十七,宜搬家、入宅、安门、出行、安葬、上梁、祭祀。

  “果然有祭祀!好家伙,恁么齐全,看着可不止准备了一天,是烧给谁?”她瞧着瞧着,忽地记起一件事,“糟糕,陈怜怜不知有否提前知会吴宫正,倘是背人的动作,岂非要犯火禁①?我还是快快逃开的好,省得她们被人告讦,却将我牵涉进去。”

  理虽如此,奈何她本就对那夜陈怜怜屋里藏人的事十分好奇,今天更撞到她为祭奠某人而不顾责罚,于是脚下不听使唤,非拉住她再多听一会儿。“那...那她们一点火我就跑。”她如是告诉自己的脚。

  辛夷再往房间看去,倒是瞧不见陈怜怜的人,仅能听她问:“你来得这么早,娘娘那边已睡下了么?”

  “娘娘...”那人似有所吞吐,“娘娘今夜在玉清昭应宫的万寿观供奉先帝御容,不让人打扰陪伴。”

  “哦,那敢情。”陈怜怜不疑有他,只冷笑一声,“咱们在这儿正好夺去娘娘的功德,让先帝帮衬祭奠弟弟,谁叫她们一家三口都死在宫里呢。”

  那人赶紧道:“阿弥陀佛,快别这么说,你胆子愈来愈大了。”

  陈怜怜:“明杏,不是我胆子愈来愈大,是你胆子变小啦。”

  那人淡淡的说:“你忘了?我早就不叫明杏,你还是叫我慧木,二十多年听习惯了。”

  “我没忘。”陈怜怜顿了一顿,声音中泛起几分愁绪,“但叫你慧木,我怕咱们弟弟一家不认识。”

  “唉...”慧木长叹道,“也罢,名字而已,随它去吧。”

  辛夷大概猜到这个人的身份了,毕竟宫里叫娘娘的惟有杨太后与沈太妃二人,慈寿殿的女史她都认识,没有这女的。而算一算日子,她第一次撞见此人的确是沈太妃回宫的第二天,那眼前这叫明杏抑或慧木的,必定是姒徽殿的宫人。

  可搞清了这点,她仍旧云里雾里。

  慧木与陈怜怜是何关系呢?好像是姊妹?那怎么还有个弟弟?若是亲弟弟,进宫的途径便是当内侍黄门,当内侍黄门,哪里来得一家三口呢?

  “咱们几时烧纸钱最好?”陈怜怜的问话打断了她的思绪。

  “无妨。”陈怜怜紧紧咬着牙,声音艰涩得像枯枝败叶,“白天宫里不让随便祭祀,况且我至今未寻获弟弟一家的尸首,不知她们的魂魄究竟是近是远。”

  ①汴梁人多容易发生火灾,所以火禁甚严,《东轩笔录》记载“将夜分,即灭烛。故士庶家凡有醮祭者,必先白厢使,以其焚楮币在中夕之后也”,就是说快到深夜就得熄灭火烛,如果有须要在灭烛后祭奠亡者的,须要告知厢都指挥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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