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。”
江行止毫不犹豫,手起笔落——“世事寡情,善者终无功”。
江正廷眯起眼睛,从极近的视野里看向江行止,审视而研判,充满了严苛的衡量。
江行止背着双手立在一侧,瘦削的身形拔得笔直,像一株刚从风雨中新生而起的白杨,脸上的表情冷凝镇定宛如一座精细雕琢出的塑像,唯有睫毛尾端随着呼吸极其细微地颤动。
书房里寂然无声,落针可闻。
半晌后,江正廷轻哼了声:“陈传给你做体能训练,没白费功夫。”
江行止毕恭毕敬:“都是爷爷教导有方。”
江正廷缓缓踱步,走到一旁的红木椅上落座,端起茶杯,掀开茶盖,馥郁茶香四溢。
缭绕白烟伴随着沉静蔓延。
时间也许过了很久,也许只是从茶热转为茶凉。
江正廷捋着茶盖,微微阖目,开口:“你要的那三个人,给你了。”
“谢谢爷爷,”江行止走到老人家身后,手掌放在江正廷肩上,轻声说,“爷爷,江家在我手里会好好的。”
江正廷拍了拍他的手,青瓷茶杯重新搁回玻璃茶几上,发出清微的碰撞声,掩盖住若有若无的一声叹息。
江行止垂落眼眸,视线被朦胧茶烟遮掩得晦暗模糊。
这就是他们江家。
血缘
情分自是有的,但每一个儿孙跟家族利益比起来显得微不足道也是真的。
江行止就是要江正廷知道,他的儿子跟孙子之间已经无可转圜,当断不断,后患无穷。
前世江行止并不是争不赢,他甚至清楚得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输。
江正廷有三子一女,但真正被带在老爷子身边教养长大的只有江行止这个长孙,曾经江正廷对他寄予厚望,但江行止骨子里有一个致命的弱点,说好听了是高洁,说实在了,就是妇人之仁。
所以江正廷对江行止疼爱归疼爱,但并不能为了江行止放弃江成勋,甚至不能完全放弃江恕。
而江行止的心慈手软,也让江正廷笃定一儿一孙不会走到父子兵戎相争的地步,这对江行止很不公,但这是江正廷为了整个江家,不得不做出的抉择。
可现在情况彻底不同了。
江行止深明“慈不掌兵”的道理,江成勋又切切实实犯了“情不立事”的大忌。
江正廷稍有误判,玄武门之变,都不是危言耸听。
————
夜幕降临,城市灯火阑珊。
“谢祖望,你好了没?”祝君兰在门口等得不耐烦,“随便拿件衬衫穿穿就好了么,还对着镜子三照四照,你以为你是去相亲啊!”
谢祖望的声音从卧室里嚷出来:“祝君兰你自己从头到脚穿一身新,还好意思说我!”
祝君兰没好气:“你自己慢慢换吧,我带小书跟玲玲先去了,君梅跟小钟都等我们半天了!”
“来了来了!”谢祖望终于从房间里走出来,一边走一边往身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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